长城脚下最后的山民

长城脚下最后的山民


乌龙沟里有一座孤零零的长城小站,住着太行山深处乡村里仅剩的一户人家,他们白天抬头就能望见不远处山尖的敌楼,晚上则只有自家鸡犬相闻。

摄影:高丽红 


远处山脊上,长城蜿蜒迤逦;门前山脚下,山泉潺潺流淌。池塘里悠闲地浮着群鸭,小院里农家小楼白墙灰瓦,葫芦架下花丛中随意散落着几块石磨盘,看家的大黑狗不时吠叫几声,初到乌字号长城小站仿佛闯进了一副水墨丹青。不过,这并不是太行山深处随处可见的美景,李勇家所在的唐子沟是组成土安行政村的自然村之一,大山深处像这样的自然村还有三十多个。这两年,按照扶贫政策,土安村一百多户村民走出深山搬到了县城,周边四十里,李勇一家成了留下的唯一一户村民。

摄影:高丽红 


1988年,李勇的父亲、村支书李凤鸣接下了长城保护员这个没有报酬的“苦差事”。从劝阻人们掀城砖抓蝎子、挖药材,到阻止搬城砖垒院墙,李凤鸣管了三十年“闲事”。到儿子李勇接班,每个月才有了100块补助。不过,李凤鸣告诉记者,这次为了守着老宅后身山上的长城,李勇放弃了搬迁。
李勇收集的搬迁村民丢弃的老物件 摄影:高丽红 


李勇的家和传统的农家并不完全一样,除了房前屋后的玉米,院子里还有一座小小的长城博物馆,房子是长城保护协会和长城爱好者的帮助下翻建的,讲解员就是李勇。小小的展厅四周贴满长城的老照片,地下摆着完整的长城刻字砖,展示柜里我们还看到了100多年前美国人威廉·盖洛写的《中国长城》。李勇说,书中一座敌楼站在院子能就看到,现在驴友来的比较多,就把它叫做盖洛楼,不过细节看上面垛口已经都没有了。

摄影:高丽红
 
1908年威廉·盖洛拍摄的唐子沟敌楼  李勇供图

李勇是长城保护员,负责家门口的乌龙沟长城唐子沟段。乌龙沟长城属内长城,明朝土木之变后瓦剌曾经突破紫荆关直逼京城,而乌龙沟就是紫荆关的外围防线。这时蒙古时而降伏时而反叛,东北的满族也渐渐兴起,在自家后院修建一条内部防线拱卫京师成了无奈的选择。

李勇告诉记者,唐子沟的古长城上有34座敌楼,绵延15公里,他爬上家门口山尖上最近的敌楼差不多7分钟,下来更快,只要4分钟。

今天的盖洛楼


其实,不惑之年的李勇并不算一个地道的农民,他当过老师、在钢铁企业打工,回来接班前,一年大约挣上十来万,在当地算是高收入了。但现在回到村里,即使建起的长城小站,去年接待游客的收入勉强不到2万块,还全部用到了长城保护、宣传上,在家人看来这个工作不止是“不怎么太好”,甚至有点“玩命”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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